40 億年前,地球上的第一個單細胞生物從海洋中誕生,
人類在最後的兩百萬年才緩慢登場,
這兩百萬年,在地球悠遠的生命裡,
如同一個淺短的呼吸,
然而就在這兩百萬年間,
人類前進的腳步走得如此的長遠,如此的快速。
曾經,人類第一次從太空回望地球,
就像七萬年前第一次從海洋回望陸地,
這中間,包含了多少人類在地球上 -
迷失、沉浮、漂流、穿越、發現、征服和遷徙的故事。
不管是從西方到東方的馬可波羅、哥倫布、麥哲倫與十字軍東征,
還是從東方到西方的張騫、玄奘、鄭和與蒙古西征;
他們沿著不同的路徑,帶著各自的語言、文化、觀念、技術、
宗教、藝術、生活習慣與神話故事,到遙遠的彼方;
這些旅人,走上旅程,帶著人類超越了時間的限制,
打破了空間的疆界,穿越了文明的界限,徹底改變了世界。
用獸牙撬開果實,用長棍掄起巨石,
用一棵老樹製成的圓盤,製成了第一個輪子。
羅馬人在火山灰與石灰裡混進岩石碎塊,製成了水泥。
就跟以前任何時間一樣,當災難來臨時,
巨浪來了,有堤防,
在海上迷失方向,有燈塔,
要穿越水域到另一個陌生地方,有橋樑,
面對疫情,有水泥搭建出來的庇護所。
當人類退回家裡,
退回到安全的居所,
當人們拉下鐵門,關上店鋪,城市還在那裡;
當人離開我們所熟悉的喧鬧街道,
羅馬競技場還在那裡,米蘭大教堂還在那裡,萬神殿還在那裡;
德國的科隆大教堂、西班牙的聖家堂,
巴黎的凱旋門、倫敦的西敏寺,
紐約的自由女神、三藩市的金門大橋,
東京的明治神宮、巴西的基督像,
北京的故宮、長城,
依然堅挺的許多歷史圖騰還在那裡,
隱身臺北,叫不出名的小土地公廟,
依然都還在那裡。
每一座橋樑,都象徵了一個年代;
每一個廣場,都訴說了一個人類的故事;
每一座教堂,都代表了一個困惑;
每一個高塔,都宣告了一個巨大的突破。
我們記憶中的歷史,有過的故事、笑聲、秘密與諾言,
佇立在那裡,靜默著,沉思著。
描繪著人類與世界的關係、人類與大自然的關係。
水泥是可以被看見的守護神,
在人類與大自然相處的歷史中,默默的,安靜的,站在那裡,
就像在瞬息萬變的時光中找到了不輕易變化的定點,
讓人類得以停靠,安住在裡面。
就如同我們正自在地、安定地在這士敏廳聚會。
大自然用大地、用水、用陽光、用火、用空氣、用風,
雕刻出一座山、一條河、一個瀑布、一座森林以及世界五大洲;
人類則用文化、用傳說、用思想、用信仰、用科學、用技藝,
以水泥為文明的黏著劑,雕琢出屬於自己的文明圖騰。
我們的老祖宗用千千萬萬年的生命與智慧,
留下了豐碩的文明印記。